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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顾往昔,我确实是一个在饥饿、孤独和恐惧中长大的孩子,我经历和忍受了许多苦难,但最终我没有疯狂也没有堕落,而且还成了一个写小说的,到底是什么支撑我度过了那么漫长的岁月?那就是希望。——莫言
1976年2月,21岁的莫言从棉花厂应征入伍,到位于山东黄县的总参某部当兵。
其间,他教战友学习文化,讲过中学语文、数学,得到领导表扬。此时莫言开始学习写作,写了小说《妈妈的故事》《异化》、话剧《离婚》等,但屡遭退稿。1978年,部队领导曾让莫言复习考大学,但后因指标取消而作罢,同年他入党。
1979年,是莫言命运转折的重要一年。这年9月,莫言因在部队表现突出,奉调保定市满城县管头公社石门村下隘刹总参三部五局训练大队担任新兵班长、保密员兼政治教员,教授大学课程,主要讲政治经济学、哲学、科学社会主义三门课。在此期间,莫言阅读了大量马列主义著作,并继续学习写作。莫言非常刻苦,经常学习到深夜。他写了小说《灾难的余波》《老憨的心事》《闹戏班》等,仍然均遭退稿。虽然身心疲惫,莫言仍坚持写作。
然而,河北保定市的文学双月刊《莲池》的老编辑毛兆晃发现了莫言,在1981年第五期发表其处女作小说《春夜雨霏霏》,1982年第五期发表《为了孩子》。
1983年莫言的小说《民间音乐》受到孙犁赞许。孙犁先生说,这篇小说有一种“空灵之感”。
1982年,莫言被提为正排级干部,部队恢复授衔时,莫言被授予上尉军衔,后被提为少校,为副师职干部。1983年5月,莫言调到延庆总参三部五局宣传科任理论干事。为提高自己,莫言曾参加北京市党政干部基础学科自学考试。
1984年,莫言考入解放军艺术学院文学系(下称“军艺”),部队领导舍不得莫言走,又要提拔莫言做宣传科科长。但莫言说,“科长可以有许多,但作家只会有一个”。于是,他做出了自己最重要的人生抉择——到军艺学习深造。
这年冬天,莫言写出中篇小说《金色的红萝卜》,时任军艺文学系主任的徐怀中将军对小说大为赞赏,并亲自易名为《透明的红萝卜》,推荐到《中国作家》(次年发表)。
徐怀中将军成为莫言的恩师和文学引路人,莫言曾经说:“徐怀中主任改变了我的命运。”
据说,当年徐怀中读了莫言的《民间音乐》就决定录取他,并在开学第一次集会上说,当年全国短篇小说评奖时他没有看到《民间音乐》,否则他真的会投上一票。在莫言文学成长最重要的阶段,徐怀中是他最重要的恩师。
当年在军艺文学系上课的当代中国著名作家还有王蒙、丁玲、刘白羽、张承志、邓友梅等人,在他们的指导下,莫言读了大量古今中外名著,接触了当代世界各种文学流派理论,收获很大。
也是从这时起,莫言才真正知道了小说该怎样写,并决心搞出点名堂来。他的创作欲望极强,曾在一个晚上一口气写了《大风》《石磨》《五个馍馍》三个短篇小说。
1985年春,冯牧在北京华侨大厦主持莫言创作研讨会,将莫言推向文坛。这一年,莫言的中篇小说《透明的红萝卜》发表在《中国作家》第二期上,引起强烈反响,堪称莫言成名之作。
之后,莫言又写出了《爆炸》、《球状闪电》《金发婴儿》《枯河》《筑路》《秋水》《三匹马》《老枪》《白狗秋千架》等中短篇小说,这一时期的作品奠定了他作为一名青年作家在当时文坛的地位。
在军艺的两年里,莫言共写出了80多万字的小说,其中包括《红高粱家族》。该小说1986年发表后,在文坛上引起震动。莫言把《红高粱》电影版权以800元卖给了张艺谋。电影由姜文、巩俐主演,1988年获得西柏林国际电影节金熊奖,引起世界对中国电影的关注。
在平安庄,莫言的同族兄弟管谟强告诉聊城晚报记者,莫言的妻子杜勤兰也是土生土长的高密农村人,家在河崖镇陈家屋子村。
莫言是在棉花厂上班时认识并喜欢上杜勤兰的,但是因为家境贫困,莫言始终没敢表白,直到当上兵,他才觉得有“资格”向女孩提亲,最后两人结为夫妻。
“莫言的妻子可以说是周围村上最幸福的一个,嫁给莫言后,她没再工作过,在家安心做‘全职太太’。”管谟强说。
莫言之所以能取得如此成绩,和妻子无微不至的关心密不可分。“因为时间大多被写作占据,莫言所有的生活细节几乎都被妻子承包,也正是因为身边有妻子照顾,莫言才能集中精力进行创作。”接近莫言的一位山大教授回忆说。
莫言和杜勤兰的女儿管笑笑出生于1981年。曾在山大读书,现在北京一高校工作,也喜欢写作。
当年,穿军装的莫言每次回家探亲,都会给管笑笑带回很多书。那时,为照顾父母,笑笑和母亲还在老家生活。
笑笑至今记得,父亲每次回家探亲,特喜欢干农活,她就跟在父亲后面跑来跑去。
直到1995年,笑笑和母亲才离开山东,到北京与父亲生活在一起。此时,莫言正在构思长篇小说《丰乳肥臀》。1997年,莫言从部队转业,后专业搞写作。2000年,管笑笑考入山东大学外语学院。
也许是受父亲影响,笑笑对手写的书信情有独钟,不仅用钢笔,还经常用毛笔和宣纸给父亲写信。这让莫言深为感动,他把女儿用宣纸写的信贴在客厅墙壁上,有空便细读品味。
出乎莫言意料的是,此时,管笑笑构思了一部反映大学生活的长篇小说。一次暑假过完,笑笑忐忑不安地把一部19万字的初稿拿给莫言看时,莫言大吃一惊:女儿竟然在他眼皮子底下偷偷写作!看完初稿,莫言只淡淡地说了两个字:“还行。”2003年初,这部名为《一条反刍的狗》的小说由春风文艺出版社出版。(王明峰 于新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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