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晋商作为一种社会文化现象越来越引起人们的关注。继长篇小说《白银谷》及根据小说改编的同名电视连续剧之后，又连续出现了大型人文电视专题片《晋商》、话剧《立秋》、舞剧《一把酸枣》、电视连续剧《龙票》，以及难以计数的各类文学作品，形成了一种近乎全方位表现晋商的热潮。目前，正在中央电视台播出的45集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把人们对晋商的关注推向了新的高潮。“乔家大院”、“晋商”、“乔致庸”成为这些日子新闻媒体和人们文化生活中出现的最多的关键词。对于《乔家大院》的热播，不管山西观众如何看待，晋商仍旧散发着它特有的魅力。无论这样的魅力是动力还是借鉴，他们都更想了解《乔家大院》，了解晋商。

于是记者与省城文化学者之间有了一次饶有味道的对话交流。

从《乔家大院》看晋商热与晋商精神

进入商业文明时代的门槛时，山西人不负炎黄子孙、英雄后裔的称号，在中华灿烂的文明史册上不仅写下了“晋商”这两个金光闪闪的大字，而且留下了晋商精神这一提示当代中国商业文明亟需的优秀传统。《乔家大院》以美轮美奂的导演艺术，对晋商文化的内涵，作了生动展示和深情呼唤。

我省文艺评论家、省委宣传部调研室主任杜学文与记者在探讨《乔家大院》一剧时，讲述了他的观后感受。

杜学文:与过去诸多作品不同的是，《乔家大院》不再走对主要人物与事件进行虚构的路线，而是以历史上实有其人的山西祁县乔家第三代代表人物乔致庸的经历为原型进行创作。乔家是晋商中最具有代表性的商家。特别是乔致庸掌家期间，经历了中国晚清约60多年的历史，使乔家的经商事业达到了最为繁盛的时期。乔家始祖乔贵发靠走口外，与同乡开草料铺、做豆腐生意勤俭起家，创办了复盛公，至乔致庸时已成为晋商中的一支劲旅。清末，乔家在全国各地有票号、钱庄、当铺、粮店等200多处，流动资金达千万两之多。再加上土地、房屋等不动产，资金有数千万两。乔致庸为乔家中兴时期的当家人，亦是晋商商业理念的代表性人物。以他为原型进行创作，就具有了极为重要的典型意义。

记者:晋商是中国经济社会发展进程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社会文化现象。这种重要性主要表现在哪方面?

杜学文:一是它以规模庞大、地域广泛的贸易活动在中国这样一个以农本主义思想为主的社会中表现出了商业对经济社会发展的重要推动作用。晋商无所不及的贸易活动使社会生产中的产品真正转变为“商品”，在中国以及中国以外的广大地区互通有无，促进了生产观念的转变和生产方式的改进，使中国小农经济条件下自给自足的以消费为主的生产活动转变为为流通而生产的生产。二是晋商创立的汇通天下的票号业成为中国经济金融发展历程中的重要一环。它虽然迟于西方重商主义思潮下形成的银行业，但完全不同于此前的各种钱庄、账局。它是中国金融业由不成规模的钱庄向现代银行业转变的一种必然过程。三是晋商的商业理念具有强盛的生命力，不仅对晋商的发展有着至关重要的意义，而且直到今天仍然产生着重要的影响。它是东方文明中宝贵的精神财富，与西方资产阶级革命中倡导的勤奋、节俭、诚信等一起形成了人类文明中最为珍贵的内涵。以晋商为题材，通过再现晋商创业的艰辛、商业经营中的执着与坚守来展现晋商的精神风貌与价值追求，对我们今天建设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有着极为重要的启示。

记者:在诸多以晋商为题材的作品中，生动地表现了晋商瑰丽迷人的精神风采。商人以追逐利润为目标，但是追逐利润的方式方法却大为不同。你是如何理解这种现象的?

杜学文:早期西方重商主义者主要是通过海上贸易来获取利润。特别是依靠掠夺海外殖民地的财富来获取暴利。而在资本主义发展到相当成熟的阶段，则通过实现垄断来获取垄断利润。晋商的经营理念则不同。他们的逐利行为是以拓展贸易领域为基础的。为此，他们可以走遍天下，可以根据发展变化的需要不断创新自己的经营方式，拓展自己的经营范围。但是，他们绝不是惟利是图者，而是具有高贵商业品格的商人。如乔致庸的经商之道即是首重信，次重义，三重利。他们把中国传统文化中的“信义”观出神入化地融汇在对“利”的追求之中，使历来被轻视甚至蔑视的商人具有了一种高贵的品格，使商业成为一种不得不令人肃然起敬的高尚的事业，而不再仅仅是一种获利的工具。他们在汇通天下、货通南北的商业贸易中挥洒出一种令人钦佩的人格精神。在各种艺术形式中，由于电视剧有较大的容量，播出时间较长，因而产生的影响也比较大。同时，为了满足电视连续剧这种艺术形式在结构上的需要，必须设置具有吸引力的情节。这种情节性要求对表现晋商题材的作品来说是一种考验。它往往是检验作品成败的重要标志。如果缺少对晋商商业理念的研究、体察，就会为追求情节的生动性而损害对精神价值的表达，使作品成为一种以晋商为“符号”而实际上却背离了晋商精神的艺术现象。在这种情况下，这些作品仅仅是一部电视剧，而不能说是表现晋商精神的电视剧。以长篇小说《白银谷》为例，这是目前表现晋商精神这一文化现象所能达到的最好水平。它强调了晋商创业的艰辛，突出了晋商的诚信，表现了晋商存在的丰富的社会生活背景以及由此而来的文化现象。但是在电视剧的改编中，由于片面地满足作品艺术形式的需要，设置了一条晋商之间明争暗斗，甚至不惜尔虞我诈的情节线，大大地背离了晋商的商业精神。虽然仅仅从电视剧的角度来看，它仍不失为一部好看的甚至是多有出彩之处的作品。但从对晋商精神的阐释和弘扬来看，则多有不可取之处。所幸的是，在《乔家大院》中，我们看到了晋商精神的回归。可以说，《乔家大院》在正确表现晋商精神方面做出了积极的努力。这主要是由于乔致庸实有其人，他的经商理念广为人知。以他为原型进行创作，不能背离其基本信仰。同时，编导者在创作过程中对晋商及其精神进行了较为深入的研究和了解，甚至为改变过去不正确的理解而停机以调整思路。这使作品能够基本上回归到晋商精神的范畴。可以说对晋商及其精神进行了较为准确的表达。比如乔致庸的大哥乔致广与同为晋商的邱家为争买高粱霸盘进行恶性竞争，导致双方先后陷入困境。而乔致庸在转危为安，使乔家终于处于主动后，主动登门，诚恳地与邱家言和，并约定双方今后要联手共同重建商业秩序，相互扶持，不再做霸盘生意，更不进行两败俱伤的恶性竞争。这一情节生动地表现了晋商讲诚信，讲义气，讲帮靠的商业理念。尽管在《乔家大院》中，这样的表现还有许多不尽如人意之处。但我们可以说，这部作品已经很好地从纯粹的“情节性”追求中出走，回归到了“精神性”表达的境界。可以说，《乔家大院》较好地表现了以乔致庸为代表的晋商身上所体现出来的中国商业文化的优秀成分，诸如公平、公正、诚信、勤勉、互助、创新等等。这些品质既是一种经商之道，更是一种做人的准则，与惟利是图的价值取向形成了鲜明的对照。

记者:从乔致庸身上我们应该看到什么?应该如何理解晋商?

杜学文:乔家在乔致庸主事之时，正是中国社会发生剧烈蜕变的关键时期。由于满清政府的排外拒商、抵制先进的科学技术，致使中国在经历了康乾盛世的巨大辉煌之后，落到了人类由于工业革命带来的历史性飞跃的前进步伐之后。而晋商却以他恢弘的气度和艰苦的拼搏，凭借自身的诚信与互助，不断新变，不断进取，以商济世，以商救国，描绘出一幅波澜壮阔、义薄云天，天有多大，心就有多大的精神风貌。他们不仅通过自身的努力证明了中华民族的智慧和伟力，也为我们在市场经济的构建中提供了反思与警醒的教材，使我们从先人身上看到了自身的委琐和渺小，找到了得以支撑自己战胜一切惟利是图和蝇营狗苟的精神动力。

看《乔家大院》念乔家商经

假如没有热情，没有对情欲、利益、名望的追逐，世界上一切伟大的事业都不会成功。《乔家大院》剧中的乔致庸和近代史上真实的乔致庸一样，是一个典型的有着成功欲望的中国式浮士德。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历史研究所所长、研究员孙丽萍是晋商大院文化的研究专家，她的观点很能代表新旧两种不同文化背景下的声音。

“求木之长者，必固其根本;欲流之远者，必浚其泉源”。对于经商的乔家人来说，“本”和“源”最重要的内涵是什么?孙丽萍认为是正确的义利观指导下的正当商业活动和商场竞争，就是古代圣人标榜的“君子爱财，取之有道”。可以说，明清晋商所以称雄商海500年，成为古代中国最具实力的商帮，与其经营活动中的诚信理念、敬业开拓精神以及严密的科学管理是分不开的。祁县乔家兴盛超过了200年，历经嘉庆、道光、咸丰、同治、光绪五朝，与其诚实守信关系最为直接。正在热播的《乔家大院》电视剧，通过剧情故事塑造的银屏人物，将乔家的商德、晋商的商经娓娓道来，在人物剧情的烘托中，将晋商的经营之道形象直观地表现出来。比如晋商的经营诀窍，晋商的经营艺术，就是通过剧中人乔致庸、孙茂才、马荀几位的口中讲出;比如乔家制定的号规，既规范了商号的连锁管理，也约束了商号从经理到伙计甚至是东家的行为举止，掌柜的干不好就走人，东家掌柜的要互敬互爱，乔家商号伙计必须戒五毒，戒懒、戒骄、戒贪等等;比如商号的任何人都不得任用私人，私自拆借银子给店号造成损失的，违反店规喝花酒、捧戏子的，都要受到惩罚，轻则问罪，重则开除出号;比如激发号内所有人的主动性和积极性，给号内伙计增加分红身股，奖罚分明，事业留人，等等，都对现代的经营管理有所启示。

在此，孙丽萍就乔家以勤俭诚信起家，以儒家伦理道德维持家族的兴旺进行了解读。她说:乔家在包头的“复”字商号，开办之初就宣称“以勤俭诚信为本”，做生意不缺斤少两，不掺假图利，商号使用的“斗”和“称”，让利给顾客，包头人于是愿意进出乔家商号，买卖越来越火，钱财越聚越多。晋商成功的根本在于儒商，而儒商的根本在于诚信。《乔家大院》一剧中所表现的坚持“诚信为本”、“以义制利”的经商之道的晋商精神，从商贸到金融，实现“货通天下”、“汇通天下”的充满创新理念的晋商精神;“纵横天下五百年，跨越欧亚九万里”，勇于开拓前进的晋商精神……无一不是中华民族精神的写照，是中华民族魂魄的精髓，也无一不是当代中国商人所应具有的品格。时代呼唤商业诚信。历史赋予中国商人新的神圣使命。这一切都能够从《乔家大院》这部优秀作品所彰显的晋商精神中得到借鉴和启迪。这位乔家的代表人物无疑是集中国传统文化和商业成就于一身的优秀商人，可以说他是真正清楚真正掌握了经商真谛的晋商杰出代表。就是在乔致庸手里，乔家大院的建筑规模和格局基本形成。乔致庸的事业取得了巨大成功，他恪守了儒家文化所要求的商业人格，把儒术荣耀门第的思想发挥得淋漓尽致，最终成为儒商并举的一代富豪。在乔家的商号中，所有的人都在念着诚信一本经。乔致庸的孙子乔映霞主持家族产业以后，也立下了严格的家规:一不准吸鸦片，二不准纳妾，三不准赌博，四不准冶游，五不准酗酒，等等。这些详细的规定对维持家业兴旺有不可否认的作用。要成大业，就得从细节做起，就得从诚信开始，这也是乔致庸和乔家大院留给我们的有形和无形的财富。

个性张扬与时代洪流相汇合

《乔家大院》中的剧情，有的事情发生在乔家，有的穿插了晋商其他家族的故事，应该说，《乔家大院》剧是明清晋商群体中的一个个缩影，也是一道谱写成的明清晋商大历史。

在我省做了一辈子文艺学术研究和评论的著名文艺评论家韩玉峰兴奋地告诉记者，《乔家大院》这部戏好看，因为它塑造了一系列鲜活的人物形象。包括商界巨子、朝廷权臣、达官贵人、义军将领、市井小民、土匪恶棍，以及大院里的众多女人，无不个性鲜明、栩栩如生。而塑造的最为成功的艺术形象当是剧中的主人公乔致庸。电视剧以饱满的激情和动人的故事演绎了乔致庸从19岁到89岁商海拼搏的一生。几度春秋，几番起落，人生成败，世事沧桑，在他70年的命运描写中，表现了他的独特个性。乔致庸的一生成为晋商鼎盛与辉煌的写照，代表了一代彪炳千秋的中华商魂。《乔家大院》这部戏好看，也在于它具有浓郁的地域色彩，表现了山西独特的民情风俗和厚重的历史文化。剧中不时出现的由胡胡和二股弦演奏的晋剧音乐旋律，把观众一下子就吸引到充满晋中乡土味的氛围里。建筑精巧、错落有致的深宅大院显示着晋中富商的气派。家具摆设、窗户剪纸、中堂条幅，以及衣服鞋帽、梳妆服饰等等，无不具有大户人家的风范。至于婚丧嫁娶、喜庆节日，更是晋中民俗的集中展示。还有那些在祁县城里、包头地面所出现的，具有时代特点和地域色彩的乔家大大小小的商号、票号、钱庄、当铺、粮店、油坊，以及驼队、轿车等等，都成为晋商写在历史文化上的印记和符号。

同是做学问，因为从事的研究课题和方向不同，所以看待问题的角度也有所不同。山西省社会科学院哲学研究所所长、研究员高专诚在和记者交谈时认为，一个有个性的人物要想有一番成就，他的所作所为必须与时代的大趋势相一致;同样，一个充满活力的时代，必须有一大批与时代合拍的人物做出令人拍案叫绝的贡献。从这个意义上说，只有张扬的个性与时代的洪流相汇合，才能让后人记住这个辉煌的时代，记住那些杰出的人物，进而激发一个又一个时代的人们的生活热情和创造精神。欣赏正在热播的长篇电视连续剧《乔家大院》，总是能勾起自己这样的联想和感慨。可以这样说，晋商故事和晋商精神，是近年来长盛不衰的话题。这既与市场经济的发展和需要有关，也与当代中国人精神文化生活品质的不断提高有关。随着有关晋商的资料汇集、学术研究、文化宣传、旅游观光的不断升温和提高，了解晋商、学习晋商、批判晋商，就成为方方面面关注的焦点。在这方面，由于影视作品传播面儿广、影响面儿大，往往能够掀起经久不衰的晋商热。看到《乔家大院》受关注的程度越来越大，我相信，在2006年，有关晋商的活动定会再现高潮。

《乔家大院》剧的饱受关注，虽然与作品本身的表现方式和央视在黄金时段的隆重推出有关，但更重要的是它引人入胜的切入点。谈到普通观众如何看待乔致庸时，高专诚的一些观点很具代表性，可以说代表了很多观众朋友的心声。高专诚很认真地说，叙事式的或历史铺陈式的电视连续剧更适合表现人所熟知的重大事件和历史时期。有关晋商的东西虽然很有知名度，但对于晋商的详情，特别是系统的详情，恐怕知之者并不多。在这种背景下，以个人命运为主线来表现晋商的成就和历史，就能吸引更多的关注目光。《乔家大院》剧很好地把握了这个精神，着力描写了乔家历史上最有成就的人物乔致庸，并把大量的笔墨倾注在刻画乔致庸的鲜明个性和展示乔致庸的不凡遭遇上面，可以说是最大限度地利用了长篇电视连续剧的优势。但是，以个人的成长和成就展现时代风貌的影视剧虽然不容易跑题，虽然可以最大程度地掌握观众的心理，保持收视率，却也有它的致命不足，那就是主要人物的表现优劣很容易成为评价整部电视作品的标准。《乔家大院》演播虽然始入佳境，主要人物的表现却得到了很多观众的较高评价。不过，在许多细节上，不尽如人意之处依然存在。比如说，在表现乔致庸的个性方面，要把风流倜傥、放任不羁与喜怒无常、滑稽不经相区别，《乔家大院》剧有许多明显的不足之处。一个商业大家族的掌门人，要想不受世俗清规戒律的约束，固然需要有不同凡响的性格和决策，但是，必要的威重还是不能缺少的。而《乔家大院》剧在把握这个分寸上，随意之处比较明显，特别是在道白方面，在有些需要表现乔致庸的地位和权威的场合，剧中主人公却显得漫不经心，而剧中的听众却在随意喝彩，总的来说主人公的形象塑造有点过。

成功造就了晋商与《乔家大院》

明清时代的晋商，在中国经济史上，实实在在占有极为重要的一席地位。尤其是入清以后，晋商于商业上有两大成就:一是开创并一直垄断了中国对蒙古的边贸和对俄国的外贸，打开了一条陆上通向欧洲的贸易之路;二是独创了金融汇兑的票号业，确立了执全国金融牛耳的地位。晋商由兴到衰上百年，虽然官修正史轻商观念明显，几乎很少提及，但作为历史，其中的风风雨雨自然是说不完道不尽的。因此，近年来，晋商成为众多历史学家、经济学家和小说家涉猎的题材，研究专著、小说出了一大批;而作为二度创作的电视剧，自然也会追捧这类题材，拍摄出了《昌晋源票号》《驼道》《龙票》《白银谷》等等，在观众中产生了不小的影响。

那么山西文学界又是如何看待这种现象?山西省作家协会副主席、著名文艺评论家杨占平以为，跟其它晋商电视剧相比，《乔家大院》的题材优势并不明显，故事也没有多少出奇制胜之处，所阐释的主题同样离不开靠诚信取胜这个晋商的经营之道。这部剧作之所以能够吸引观众，主要是编导们非常清楚，创作电视剧不是撰写历史，大量的史料还需进行艺术加工。要拍出一部既有足够的史实做依据又要好看的电视剧，就有一个选择史料、选择角度、选择表现的问题。可以说，《乔家大院》中对史实与好看关系的把握是十分准确的。编导们从电视剧的角度，选择了晋商大户乔家发家史上最关键的一段---乔致庸主政作为背景，着力通过对人物性格的细腻刻画和真实细节的展现，如此，既能显现史实的魅力，又便于塑造人物、展开故事，达到好看的目的。这个阶段，曾发生了太平军起义等大的历史事件，加速了中国社会向半殖民地半封建社会形态的过渡。由于外部环境的作用和自身经营观念的开放，乔致庸靠着过人的聪明才智和敢作敢为的性格，靠着遍布天下的汇兑体系、靠着多年建立的信誉，渡过了一大劫难，同时为动荡不安的国家经济秩序的运转起了重要作用;但是，他最终发现，自己一生的努力，换来的结果与理想大相径庭，而且还付出了沉重的情感代价，带着满腹的遗憾告别了人世。

很多观点不说不知道，说出来却让我们很值得深思。但大家从《乔家大院》剧中审视自己时，原本不觉得有差异因为有了对比而凸显出一种张力。杨占平的观点就说明了这个问题。

杨占平说，在《乔家大院》这个艺术世界中，观众可以看到晋商票号的财东、掌柜以及其他从业人员的道德规范、经商理念、聪明才智、敬业精神。比如他们恪守“藏富”、“藏势”行规，决不允许有显富、显势的做派出现;比如他们善于从不良现状中看到潜在的利益，面临掺假风潮能够从容应对，以“赔得起”的气势化解了危难，赢得了信誉;比如他们奉行要想做人上人，必须吃苦中苦的准则，在武夷山贩茶，在开拓恰克图市场等过程中，经历了一次又一次劫难，终于获得成功。同时，观众也可以看到这些特殊人同样具有普通人的七情六欲、情感冲突。比如剧中具有个性色彩的两位女性陆玉菡和江雪瑛，与乔致庸演绎了一场又一场复杂的情感突出戏，其中交织着家族兴亡、经营手段等利益因素，也体现着男女之间缠绵悱恻、由爱到恨再到和解等人之常情。此外，官场宦海、士林儒业、武林镖局等等，都在《乔家大院》中有着丰满鲜活、淋漓尽致的展示，让观众领略到了那个特定历史时期复杂的社会形态，三教九流人物各异的性格和生存方式。

杨占平还分析了《乔家大院》剧上映的成功之处。他认为，《乔家大院》的成功能够获得很高的收视率，一方面是凭借中央电视台强大的覆盖率和宣传力;另一方面是这部剧作的编导们，是把如何让观众愿意接受放在首要位置上予以考虑的，在剧情设置、人物塑造、场景选择、音乐美术等方面，有针对性地进行创作，尽可能地把编导的创作思想、艺术追求与观众的接受能力、兴趣爱好融合起来。这样，《乔家大院》就既达到了较高的艺术水平，又满足了观众的接受意愿，同时也带来了丰厚的经济收入。事实上，后者的作用比前者更大。

无论是三晋还是海内外，彼此在各自的文化景观下观赏《乔家大院》，审视晋商时，大家一致认为:晋商成功的根本在于儒商，而儒商的根本在于“诚信”。《乔家大院》剧中所表现的坚持“诚信为本”、“以义制利”的经商之道的晋商精神，因为无论如何，我都相信诚信精神不管在什么时候，放在什么地方，领略不同的文化，它都呈现出一个地区成长的轨迹。

本报记者孟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