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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推瓜:十五年后仍是中国摇滚最好的现场_有戏_澎湃新闻-The Paper

木推瓜:十五年后仍是中国摇滚最好的现场

澎湃新闻记者 钱恋水

2016-06-26 16:40 来源:澎湃新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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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演出现场。  Ray 图
6月25日晚,上海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木推瓜”重组及新专辑巡演在此上演。
人不多,但是尽兴。
若记得他们,可以把这看作中国摇滚的一次还魂。不止是愤怒,不止是更加精湛的技术,还有坚硬和严肃的东西,不曾在后来的商业化大潮中被和成稀泥。
不记得更好,音乐无所谓新旧。
谁是“木推瓜
木推瓜。  Matthew Kelly 图
如果是第一次听“木推瓜”的现场,很容易会想:它像谁?无意义或者只是我们听不懂的口条有“大忘杠”的影子,毕竟唱歌的是同一个人,宋雨喆。复杂的吉他切分拍和鼓的节奏又像“舌头”,原来鼓手李旦亦是“舌头”的鼓手。
从2000年成立到两年后解散,“木推瓜”留下九首歌,没有专辑。它以怪异而尖利的姿态呼啸而过,为中国摇滚留下难以形容亦不可复制的一笔。
如张晓舟所说,他们是九零年代“打口一代”的恐龙。从艺术摇滚到朋克,从Grunge到硬核,“木推瓜”身上满是摇滚鼎盛时代的烙印。他们的讥讽、锋利,以及飞高了才能看见的线条扭曲感官又极其敏锐的世界仿佛来自半个世纪前的化石。
跟随他们放慢了速度战栗着的“哆嗦哆”带人进入荒腔走板的世界,展现在人面前的世界里时间无序,河水倒流。“伟人的神坛,是刁民的祭坛”(《哆嗦哆》)。看得见,改变不了。他们别无他法,只能怪腔怪调地继续唱着“我们的祖国是花园/花园的花朵真鲜艳”,语含讥诮,意有不平。
有时候,他们用根正苗红的音乐带你进入花园,你却发现这里并非鲜花盛开。黑影逼围住你,乌云遮住白日,旷野里顿时鬼哭狼嚎,只有宋雨喆的怒吼“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不断撞击耳膜。
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演出现场。   Ray 图
当世界糟糕,碰不过,还能躲。“木推瓜”的作品里有一个树村,一个六十年代的湾区嬉皮天堂。短暂的共产,长久的情谊,彻夜的音乐,年轻的人们希望这个世界只有爱,没有恨。愿夜夜狂欢,永不谢幕。
在这里,人能潜入臆想世界,“我明天就要写小说了/上帝和女娲偷情/我看见了”(《我像谁》)。
在异想世界,我们接受纯粹而纯正的感官刺激。
木推瓜”拥有一支技术精湛的乐队。他们的音乐精准狠辣,用清醒制造幻觉。
但是个体的精神探索全不相同。人总要从自己的世界出来,茫茫然面对外部世界。
因此树村和嬉皮天堂不能持久。
当年的“木推瓜”愤怒太多,怒之极却犹如“戳了自己一刀”。于是大家四散,看看在人间世的游历能否消解这愤怒。
木推瓜”去哪里了
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演出现场。   Ray 图
演出的开场是《鸟人》,老摇滚齐整框架里的异兽,气焰灼灼,是宋雨喆18岁时写的第一首歌。
起点太高,惟恐一跃入深渊。
后来宋雨喆去边地。在那里,他更加内省。不问意义,追求个体的体悟,也是一种方法。
一首图瓦(Tuva)民歌《Konggureÿ》他听了几千遍。“我的六十匹马哪儿去了,我拴马的桩子在哪儿。我家乡的七个定居点在哪,我的部落在哪儿”,“曲调和歌词没法学,听到骨头里觉得悟到了意思”。后来很巧,他和恒哈图乐队(Huun Huur Tu)的老英雄们聊天时得知这首歌的歌词其实很长,却也不以为意,因为“音乐经得住误会”。
有一段经历,令听过的人也心有戚戚。他在阿里曾喝多了将一只纯白的野狗抱回住处。第二天白狗死了,“对我打击挺大的”。
一定有过很多这样的经历,不必追寻意义,却一刀一刀在心里刻出印记。
当宋雨喆以“大忘杠”的身份再次出现,已经成为近乎藏人和修行者的混合体,舞台上断喝一声是庄严的震慑而非早年的少年意气。
有些东西却一脉相承,比如混不吝开黄腔又意味深远的民歌小调,找不到出处,寻不到源头,亦庄亦谐,没齿难忘。
和纯粹体悟相随又相悖的是逻辑思考。宋雨喆不愿意谈宗教,他自言“逻辑思考其实不是我的强项。思考周全翻来覆去周全都说尽了,就等于把别人的嘴堵上了。”
很多经历,不必追寻意义,却一刀一刀在心里刻出印记。  Matthew Kelly 图
但是就像幻觉不能持久,体悟也仍需思考。
曾问过他,找到治“悲情”的法子了吗?成不了神明会不会陷入虚无和绝望?答:“找到了,是无心,如果我们谈的是退转与否我现在没法保证什么。虚无与绝望应该不会了,见识过空性了。”
这样兜转过,再转回“木推瓜”看似是不可思议之事,细想却顺理成章。“人在中年尽人事,但少年心气会不自觉弹抖出”。
依然有体悟消解不了的愤怒,所以“木推瓜”回来了。
木推瓜”归来,但人还需要它吗
去年5月同样在浅水湾文化艺术中心的大忘杠“火走青苔”演出中,众人正襟危坐,黑暗中默默无言地被音乐里遥远的异域回声攥住。
一年后同样在这里,这场演出的门票据说只卖出50余张。十五年前在ARK酒吧,他们那场被牢牢记住的经典演出,卖出的门票是80余张。
木推瓜”十五年后再回来,身处的境遇与当年更为不同。
在五月的“明天音乐节”上“木推瓜”的重组首演中,他们的长曲即使在这样一个以实验音乐和世界音乐为主的音乐节上亦被有些观众认为不合时宜。
太长,太老,又太怪异。
更重要的是,现在还有人需要被当头棒喝“钢铁是怎样没有炼成的”吗?人们需要他们的讽刺歌谣来反省社会和自身吗?需要晦暗又生猛的民间小调来愉悦自己吗?人还需要诗吗?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交界的年代曾翻腾过思潮。取巧者凭这如鱼得水至今,死磕者落魄着泥沙俱下。如今看来,好的出处倒是出走。走,不要被搅乱了内心,才能做出一点好的东西。
这样看来,所谓的“纪念中国摇滚30年”扯出的古和聚起的老炮们都无甚意义。摇滚不是纪念,是仍在翻腾的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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澎湃新闻报料:4009-20-4009   澎湃新闻,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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