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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学昭 永远在逃离_资讯频道_凤凰网

陈学昭 永远在逃离

2013年05月25日 14:55
来源:北京晚报

原标题:陈学昭 永远在逃离

1906年,在浙江省最小的县城海宁,在一户破落丝商家中,一个圆脸大眼的女婴呱呱落地。父母给掌上明珠起了个中规中矩的名字:陈淑英。17年后,在上海爱国女校读书的陈淑英偶然看到《时报》上的征文启事《我所希望的新妇女》。投寄文章时陈淑英为自己起了个笔名:陈学昭--只因喜读《昭明文选》。从此这个名字伴随她终生。

读其自传,常为这倔强女子与生俱来的苦痛与仇怨所困惑。她自幼丧父,母亲孱弱,她人又极犟,自然与兄嫂不大对付。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陈家即便破落了,压箱底的也是文征明、董其昌字画;饭桌上常常摆着八宝鸭和菜心火腿汤。这些人到底不至于容不下她一口闲饭。表面上看,是男尊女卑社会总环境对其敏感心灵的长期刺激,五四新文化运动对海宁的巨大冲击,最终形成一股合力,使得这个性格上不会转圜的娇女一口气逃离桑竹之乡,跑到南通、上海;若从心理层面作一点神秘主义的解读,或许通晓人性的英国作家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中的一段话才最懂她:“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合,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

文学寻踪

陈学昭--

巴黎三人行

逃向上海

对陈而言这处“异乡”也并非是纸醉金迷的上海,虽然上海为她提供施展才华的舞台。的确,无论这个时期的小说散文集还是后来的自传都显示出这位一帆风顺的文坛新星依然不能保持明亮心境。在上海,她和文人斗,和男人斗,更和自身不稳定的情绪斗。21岁,她出版《烟霞伴侣》,愤愤不平地说:“历来的社会,原只默许了男子浪漫--可怜的女子!”过去无整容手术一说,黑白照片上的女子大多容貌欠奉,钱钟书就说中国人丑得像造物者偷工减料的结果,潦草塞责。看看青年陈学昭的小照就可知在美女作家匮乏的时代她被男人纠缠得有多么凶。

这时期与陈学昭往来最密者是茅盾兄弟和鲁迅先生。都是乡贤。先生鞭辟入里的文字或许最能抚慰她天生敏感的灵魂。然而大革命失败了,左派文人面临着疾风骤雨。在书店门口她偶遇郑振铎,郑的一句“局面使人苦恼,越早走越好”强烈鼓动着她那颗跃跃欲试要逃离的心。镀金镀银之风已极盛行,出国比今天更便易。陈学昭争取不到官费,但她靠写作攒了些钱,最重要的是忠实的追求者季志仁此时已在法国,可做接应。法兰西,从很多的文学作品里,曾给了她许多“深刻而奇异的印象”。于是一句法语都不会的陈学昭又匆匆逃了。她从腥风血雨的上海,逃向“山城兼花城”的浪漫之都巴黎。

美女在哪里都不会孤独,当然与之成正比的是美女的烦恼。盯梢、搭讪的留学生层出不穷,就连蔡元培先生的公子蔡柏龄也不知从哪里听说了她的声名,前来拜访!蔡柏龄倒是永不会令她厌烦的,因为他们之间隔着鸿沟一样的文化差异。蔡自幼在欧洲长大,正在巴黎大学读物理。他有西方人的绅士风度,又兼理科男严肃深沉务实的气质。陈学昭可以对季志仁乱发脾气,在蔡面前却自惭形秽。在陈对巴黎的好感里,多少掺杂着半殖民地“东方”对现代化“西方”在文化学上的浪漫想象;而落实到感情生活中,这种想象恐怕就隐曲表现于陈对蔡的怕与爱。这两个男人时常不约而同地去陈寄读的中学看望她。“一个先来,在会客室等她,一路走出去的时候,从一棵树旁边走出来另一个”。从此三人行。蔡教陈法语,陈教蔡中文。当旧历新年到来时,三人在巴黎的斗室度过温暖的除夕夜。陈学昭头一次为男人洗手做羹汤。她感到在这个时刻三人间的友谊已经登峰造顶。她不敢也不想再向前跨一步!

怪的是在几乎清一色由男性组成的留学生群体里,美女陈学昭又逐渐成为孤立的靶子。她到中国饭馆吃饭,留学生们在旁高声嘲笑;是因爱生恨,还是由于在寄给国内的文章里她无情揭露了他们的面目?辱骂归辱骂,狂蜂浪蝶依然前仆后继。曾追求蔡柏龄姐姐蔡威廉的某人就渴望在更漂亮的陈学昭那里搏击一回。油画家蔡威廉于40年代贫病交加死于重庆。从其夫所著亡妻行述来看她是极坚强而温和的女子。客观地说其教育背景与控制情绪的能力都强于陈学昭,所差的不过是那一分容貌。照片上的蔡家姐弟略似乃父,都具有非常鲜明的传承自春秋战国乃至更远时代的吴越先民的五官。深刻,却不一定见喜于现实世界。人生从来都无公平二字。

命运对美女陈学昭的戏弄则体现于其情绪上始终无法掌控的大起大落。季与蔡都是恂恂君子,可君子往往是得不到好结果的。她孩子气地下定决心永不结婚,就在这个关头突然冲出一个颇接地气的医科生“H”,把她紧紧抓牢了。从深层性格体察,H与陈其实是同一类人。季与蔡从来都如圣人般春风和煦,H却比她更任性更渴求被照拂。从来都被男人宠着的陈学昭心底爆发出一阵母性的小宇宙。她这样说服自己:爱情是一件高贵的礼物,至于结婚呢,那是打发日子。这位新女性怀着自暴自弃的古怪念头为H做出一切从前从来没做过的事:买菜做饭洗衣……虽然对为人母她毫无期待与热情,孩子的来临却把他们更紧地拴在一道。

季与蔡极端失落却保持沉默,更没有像小说里描写的那样冲上去与H决斗。绝望的季志仁与热烈追求自己的搞教育的法国姑娘步入婚姻殿堂。一日在巴黎街头,陈学昭远远看见这对新婚夫妻在路上走。她以作家的敏锐发现季走得很快,全不管他的女人。

季扔掉学业,转行去了比利时做外交官,自此与陈学昭天各一方。

具有敏感气质的人往往抱有这样的心理:现实的一切都是不圆满的,人生的伊甸园永远在别处。陈学昭就是这样的人。然而通观其一生,唯一未使她产生过逃离念头并始终深深眷恋着的地方竟然只有巴黎。终其一生这个文笔犀利的女子没说过巴黎半句坏话!

陈学昭的一生,是逃离的一生。或许作家毛姆在《月亮和六便士》中的一段话才能解释她:“我认为有些人诞生在某一个地方可以说未得其所,机缘把他们随便抛到一个环境中,而他们却一直思念着一处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坐落在何处的家乡……这种人在自己亲友中可能终生落落寡合,在他们唯一熟悉的环境里也始终孑身独处。也许正是在本乡本土的这种陌生感才逼着他们远游异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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