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瑞墓前“粤东正气”圣旨

    海南海姓时至今日并不是岛内大姓人口，但是散落海南各地海姓族人还是时常能见到，现存在海口甲子镇镇海村和海口市道客新村海氏后人手中的《海氏族谱》和《海氏族谱传》，较详细记载了海南海氏各代男姓先祖的生平，对今天人们研究早期海南海氏有很大的帮助。

海南海姓因出了个海瑞青天，名震天下，但人们对海瑞的海姓出自何处?来自何方?专家学者意见都不统一，有人认为海瑞的先祖是回族，有人认为海瑞是汉族。就连商务印书馆1989年版《辞海·海瑞》条目介绍，也说他是回族人。研究海瑞著名学者蒋星煜对海瑞是回族还是汉族，也持模棱两可的态度，他在《关于海瑞的民族，年岁，子嗣及墓葬》一文中，只说海瑞是“原广东南海卫籍，番禺人”。

笔者为了弄清海姓到底是汉族姓氏，还是回族姓氏，先后查阅了《中国名人大辞典》《百家姓起源》《中华姓氏源流考》等书籍，其中大多认为海氏先祖是回族人，迁琼海氏始祖海答儿是海瑞的五世祖，海答儿的先祖海俅就是南宋时定居广东番禺回族后裔。到了海瑞这一代，因其祖父和父亲都是娶汉族姑娘为妻，回汉合流，海姓遂成汉姓，海瑞也就成了回汉后裔。因此，笔者认为海南海氏是源自回族，经数百年的演变，海姓逐渐变成了今天的汉姓。今天的海南海氏后人，也大多认为自己是汉族姓氏，并不清楚自己的先祖是来自回族了。

迁琼始祖--海答儿

 据《海氏族谱》记载:海南海姓始祖海俅，南宋理宗时由福建迁往广东，定居在番禺(今广州)。海俅生二世祖海钰，海钰生三世祖海甫震，海甫震生四世祖海逊之，海逊之在明太祖朱元璋开国之初任广东卫指挥使。海逊之生海答儿(五世祖)，海答儿于明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跟随父亲从军琼州，落籍琼山左所，后从军营迁出，举家卜居琼山府城朱吉里下因村(今金花村)，海答儿为海姓迁琼始祖。

海答儿生子海宽，中举人，曾任福建松溪县知县。海宽有四个子侄，儿子海澄中进士，儿子海澜，侄子海鹏均中举人，第三子海瀚中禀生，早亡，海瀚生子海瑞。海瑞四岁时，海瀚病故，年刚四十挂零。

海瑞为迁琼姓祖海答儿第五世孙，是番禺海俅第九代孙。公元1587年海瑞病逝于南京，明代海南同乡曾官至巡抚的梁云龙在其所著的《海忠介公行状》所说:“在(明)国初，以军功居世广州卫指挥某者，落籍番禺，今为番禺人。洪武十六年(公元1383年)答儿从军海南，著姓于琼，遂为琼山人。”梁云龙所说海瑞籍贯与海氏族谱记载相一致。

从海姓番禺始祖海俅，到迁琼始祖海答儿都是以军士武官出身，但从海答儿以后，海氏后人大多弃武从文，不断出现官宦学士，在明代中晚期被誉为“皆举于乡，俱名贤”。到了清康熙时，更是“一门之内，才德彬彬，为海内鼎族。”根据《海南古代简史》记载:仅在明朝，琼山县海氏中举人就有海宽，海门，海闵，海鹏，海瑞，海迈。《海氏族谱》另有记载，中举人的还有海近，中进士的有海澄。在官府为官的，除海瑞外，还有海宽为松溪知县，海澄为御史，海近为五城兵马司等一批官僚。

虽说海南海氏先祖为回民，但从迁琼始祖海答儿开始，所娶的妻妾均为汉人。海瑞的母亲谢氏也是汉族，海瑞先后所娶的许氏、壬氏、潘氏、丘氏和韩氏妻妾，都是当地汉族妇女，因天长日久，回汉通婚逐渐汉化，海氏回族特征日益淡化，所以到明末清初，海南海氏就被人们理解为是汉族了。

刚直不阿的海瑞

 海瑞是海南海姓的骄傲，其性情耿直，犯颜直谏，是个敢骂皇帝的官员，被后人誉为“海青天”“南包公”。

海瑞生于1514年1月22日，卒于1587年11月13日，享年74岁，字汉贤，自号刚峰，是海南原琼山县府城镇下田村米吉里人。海瑞一生宦海沉浮，忧国忧民，深受广大老百姓的爱戴，但却成为大官僚大地主的死敌，多次遭弹劾而罢官，在其年富力强时曾闲居家乡达16年之久。

海瑞四岁丧父，母亲谢氏出生书香门第，刚强正直，吃苦耐劳的品格在海瑞身上打上深深地烙印。明嘉靖二十八年(公元1549年)，时年36岁的海瑞参加乡试中举人，后由于连续两次参加会试不第，被吏部“听选”(候选)。1553年，海瑞被授于福建延平府南平县儒学教谕(校长)，因在明伦堂(讲堂)上见督学大人不跪拜，遂有“笔架博士”之称。

由于海瑞治学有方，成绩卓著，公元1553年，被吏部擢升为浙江省严州府淳安县知县。他上任伊始，就积极清丈土亩，整肃吏治，还干出两件被人传颂一时的大事。一件事就是智惩总督胡宗宪的公子。胡宗宪之子路过淳安，因不满淳安馆驿的接待，指使手下家丁，将驿丞倒悬在馆驿树上。海瑞知道后怒发冲冠，命衙皂将胡公子一行人尽行拘捕，并在胡公子随行行李中，搜出金银千斤。拘捕胡公子之时，有人悄悄告诉海瑞，此人真是总督之子，不可太岁头上动土。海瑞微微一笑，说:我自有处治良方。于是，他一面派人急赴总督府，声称他抓到一个假冒的胡公子，此人身带千金，到处狐假虎威，以总督胡大人的声望，不可能是其之子。一面将胡公子所带金银财宝充公，将一行人押解至杭州总督衙门由胡大子发落。

见到狼狈而回的儿子，胡宗宪是哑巴吃黄莲--有苦说不出，千斤金银本来是要运回老家的，却不料被海瑞尽没充公，而自己还不得不违心称赞海瑞治化有方，维护了本总督的清高名节。

第二件大事，就是直言抗命，挡了钦差大臣鄢懋卿的大骂。当时执掌南北八省盐务征收大权的左副都御史鄢懋卿以钦差大臣身份巡视南方各省，一路上鄢都标榜自己“素性简朴，不喜承迎，凡饮食供帐俱宜简朴为尚，毋得过为华奢，靡费里甲”，实际上到处搜括勒索，讲究奢华排场。对于鄢懋卿言行不一的作法，各地官员极尽阿谀之能事，唯独海瑞特立独行。鄢懋卿一行要从杭州经淳安到齐云，海瑞知道后，马上上书钦差大人，提出“淳安邑小，不足奉迎，至且见罪，愿取他道往”。鄢懋卿接信后，又气又恨，小小七品知县竟敢抗拒钦差过境，但一想到海瑞是说到做到之人，就是入淳安境也没有好果子吃。于是绕道淳安，饮恨而去。

嘉靖四十一年(公元1562年)五月，海瑞被擢升为嘉兴府通判，因鄢党弹劾而未上任。同年十二月，海瑞调任江西赣州府兴国县知县。同年，宰相严嵩被罢相，同党胡宗宪，鄢橘卿相继丢官，海瑞因他们在位时直言抗命而声名大振。

一身正气 两袖清风

 海瑞是封建王朝难得一见的清官，不管他身处何位都是两袖清风，百姓爱戴，豪强恨之入骨。隆庆三年(公元1569年)六月，海瑞升任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总理粮储，提督军务兼巡应天十府，驻节苏州。人还未到任，应无十府官员谈瑞色变，一些贪脏枉法的官吏，自知难逃海瑞的法眼，纷纷封印挂冠自动离去。各地豪门大户，纷纷将朱漆大门梁成黑色，出任朝廷织造的太监，自动减去车马随从，以防被海瑞撞上。一到苏州，海瑞就着手整治豪强，平反冤狱，大修水利，将吴淞江、白茆河疏通入海。海瑞雷厉风行的作风触犯当地官僚豪强们的利益，当朝给事中戴凤翔等人以“瑞庇奸民、鱼肉缙绅，沽名乱政”为名加以弹劾，加上秉笔太监冯保受重贿后在皇帝面前进谄言，于是，海瑞被改任总督南京粮储，负责江南地区税粮的征收保管和解运。小人当道，作为难伸，海瑞上《告养病疏》辞职回乡。

海瑞在家乡赋闲十五年后，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地方督抚朝中大员纷纷向万历皇帝推荐海瑞。万历十三年正月初十，朝廷下文起复海瑞任南京都察院右佥都御史。此时海瑞已年届古稀。二月十一日，朝廷诏改海瑞为南京史部右侍郎。二月二十八日，海瑞由琼山海口浦启程北上，水陆兼程，于五月四日抵达南京郊外的上清河，五月十二日到南京史部上任。

万历十四年(公元1586年)二月，又升海瑞为南京都察院御史。海瑞自到南京上任后，秉正持正，整顿吏治，兴利除弊，深受南京人民的爱戴。有史料载:“南都(南京)人途传巷涌，一时遍在人口也。自大僚至丞郎，无不凛凛奉法。无以片纸取市中物者，其市物必以价，无敢剧饮为大宴乐。雨花、牛首，燕矶诸处，官舫游屐顿绝。”

万历十五年(公元1587年)农历十月十四，海瑞病逝于任上，年74岁，临终时无妻儿在侧，未留一语。广东同乡都御史王用汲等人在整理海瑞遗物时，“检点其宦囊，竹笼中俸金八两，葛布一端，旧衣服数件而已”。比寒士还不如，王用汲放声大哭。见此情景，广东同乡朝中同僚纷纷解囊相助。才凑足了海瑞丧葬的费用。

海瑞逝世的消息披露后，南京、苏州等也老百姓奔走相告，如丧考妣，自动歇市七日，以未哀悼，并“家家绘像祭之”。万历皇帝轰朝一日以未悼念，诏令祭葬，赠太子少保，谥忠介。二十二日，都御史王用汲率同僚公癸。二十六日，南京吏部尚书姜宝，都御史王用汲，大理寺丞周希旦奠祭。二十八日，南京尚书，侍郎公卿公祭。自从以后，南京、北京两地公卿尚侍诸官吊丧者，每日不下百人。朝廷谕江浙等地建造海瑞专祠，春秋祭祀。朝廷派遣行人司行人海南老乡许子伟护灵回琼安葬。史料称:“海忠介公丧出江上，白衣冠送者夹岸，酹而哭者百里不绝。”

由此可见，海瑞是深得民心的，他的“不怕死，不爱钱，不立党，摧豪强，扶穷弱”为官之道，在封建王朝是非常难得的。他上敢骂皇帝“君道不正”，下敢严惩官吏“饿豺狼”，这在专制独裁时代，是无法令人想象的。

上书骂皇帝  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世人都知道海瑞是个耿直之臣，对他冒死上书骂皇帝大多是一知半解。为什么海瑞要骂皇帝，又说了些什么?现且听笔者一一道来。

嘉靖皇帝晚年年老多病，且在位日久，临朝听政日益减少，数月不上朝，深居西苑，一心设道场祈祷神佛。保佑自己长命百岁。皇帝不上朝听政，朝廷大事，边关奏报都一时无人决断，政局混乱。皇帝不上朝，本来就不对了，而一些朝中大臣而对嘉靖皇帝设坛祈福争献贺表，大言吉祥征兆，掌礼仪的官员也不时上表祝贺。大臣杨最、杨爵因抗硫直谏获罪后，朝中大臣再没有人敢于议论当朝政事了。海瑞看在眼里，急在心头，嘉靖四十五年(公元1566年)二月，海瑞上疏“为直言天下第一事”的《治安疏》，指责嘉靖皇帝尸位素餐，日事玄修，不理朝政，妄求长生不死，以至于吏贪官横，役重税繁，民不聊生，暴动四起，“盖天下之人不直陛下久矣”，骂皇帝不称职。

嘉靖皇帝看到海瑞奏章，气得七孔生烟，把海瑞奏折摔在地上，对左右侍臣说:“赶快捉拿海瑞，别让他跑了”。宦官黄锦素闻海瑞为人，在旁答道:这个人素常有无知狂乱的名声，听说他上疏时，自己知道冒犯皇上安当死罪，就买了一口棺材，遣散家人，诀别妻子，等待朝廷问罪，现在家中只有他一人，看来他是不会逃走的。

嘉靖皇帝见此说，沉默不语，又取过海瑞奏折再阅，一天三阅，嘉庆被感动得长叹，因而将海瑞奏章留下，数月之久都不作批示。嘉靖对左右近卧说:“海瑞这个人可与殷纣王时比干相比拟，但朕不是殷纣王罢了。”嘉靖皇帝召宰相徐阶商议内禅帝位时说:“海瑞所说之言，都是正确的。朕如今病得久了，哪里能临朝听政。”又说:“朕没有谨慎珍惜，才招致如此疾病窘困境地。倘若朕从西苑别官出去，返回大内，不等于接受了此人的辱骂吗?”于是在数月之后，在海瑞奏章上朱批“置主毁君”，以大不敬之罪将海瑞投入锦衣卫治罪，同时要追查主使者。不久，海瑞被移交刑部审理，拟定死罪。刑部议罪奏章上报嘉靖帝后，皇帝留中不发，不作批示，海瑞不杀不放滞留狱中。朝中大臣都看出皇帝没有处死海瑞的意思，但谁都不敢开口求情开释。户部司务何以尚见此情景，于是上疏要求皇上法外开恩，释放海瑞。嘉靖皇帝大怒，诏立锦衣卫将何以尚杖打百下，枷锁狱中，昼夜拷打审问他是谁主使的，将何折磨得死去活来，而海瑞却从未受皮肉之苦。两个月后，嘉靖四十五年十二月四日，嘉靖病逝，太子继位，马上释放了海瑞和何以尚。于是，海瑞之名天下尽知，敢公开上书骂皇帝成了古今第一人。 (张钺  文/图)

 参考书目:《海氏族谱》《迁琼先民之研究》《海忠介公年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