娄烨:一本善用“气质”演员的导演手册

日前，由于“五年内禁止在国内拍片”的禁令而五年没有作品在大陆上演的第六代导演娄烨，终于携新作《浮城谜事》和“娄烨电影作品交流展”重回观众视线。令人惊讶的是，尤伦斯艺术中心举办的娄烨影展电影票在预售当天就已全部售完，而新片发布会也吸引了众多媒体到场直播，称自己“一直游离在中国电影圈”的娄烨大概也没有料到，回归之后能受到如此追捧。

了解娄导作品的朋友不难发现，这位寡言、沉静的导演颇善于调动演员的状态，并与他纪实的拍摄手法结合在一块儿，观赏娄导的电影，自然而然就会忽视演员的表演技巧，仿佛他只是在纪录身边的你我真实的生活。虽然娄导接受采访时一般对选角不多做解释，但观察下来他挑选的演员其实都有自己的特质--那种独属于个人的别样气质。

《苏州河》周迅

在周迅还没有成为众人眼中的影坛“小精灵”时，娄烨较早地发现了她，当时的周迅只有《大明宫词》和《人间四月天》这两部拿得出手的电视作品，娄烨选中她演出自己第一部意图公映的电影自有他的原因。撇开贾宏声和周迅的旧情不谈，非科班出身的周迅浑身上下散发的灵气、干净、流畅，已足以收获导演的邀请，极少数的人是专为镜头而生的，周迅就是其中之一。无论是牡丹还是美美，她们都是陷入爱情的女子，娄烨并没有意图告诉观众爱情是什么，而只是把爱情的内涵揭示出来，让人们向爱情发问。这位影像风格朴素且独具特色的导演用镜头捕捉到周迅，而周迅则以不露痕迹的演出回馈了娄导，因而有了那两座巴黎国际电影节最佳影片奖和最佳女主角奖的奖杯。不能说是谁成就了谁，只能说当时能遇上独具慧眼的娄烨导演并出演这仿佛为她度身订造的角色，周迅是幸运的。

《颐和园》郝蕾

毫无疑问，《颐和园》是娄烨最具争议的作品，它饱含青春、欲望、呐喊的诗意和若轻若重的政治隐喻，虽然娄烨提及该片总是刻意淡化它的故事背景，但该片还是未能通过有关单位的审查。而当年娄烨及制片人执意将该片送影展参赛招致的结果，是一纸禁令下来，“五年不能在国内拍片”成为了桎梏娄烨和他的团队的枷锁。另一边厢，为《颐和园》奋身演出的郝蕾，因接拍该片与当时的男友分道扬镳，遗憾的是心血之作却久久未能与大众见面。郝蕾之于娄烨，就好比一头遭囚禁野兽的强壮心脏，拍摄《颐和园》后不久，这位比同龄演员更早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女演员，自组工作室，结婚、离婚、骂战，郝蕾最不缺少的，就是那份生活的直率和勇气。想想看当年我行我素，不受约束的“余虹”不正是如此吗，娄烨比其他人更早看到郝蕾身上的那份刚硬和柔软。

《春风沉醉的夜晚》谭卓

尽管遭遇五年禁令，娄烨还是以折中的方式继续着自己的创作，全内地班底的《春风沉醉的夜晚》以港片身份参赛戛纳影展。初出茅庐的谭卓是这部讲述两男一女情感纠葛的电影的第一女主角，“她”并不是一个被两个男人追逐的女人，而是被夹在两个男人的情感之间的可以称之为“第三者”的角色。她观察和见证了两个男人的爱情，而身为其中一位的女友，她纠结、痛苦却也感到理解，矛盾着挣扎着。谭卓的这次表演和戛纳之行为她打响名头，她仿佛为艺术片而生的清淡气质帮助她继《春风》之后又接拍了《Hello!树先生》这样获业界认可的作品，年纪轻轻就一直以女一号身份在中小成本电影中冒尖的谭卓，未来的发展空间不可谓不大，其中娄烨电影毫无疑问充当了她的第一把推手。

《浮城谜事》朱亚文

随着新片发布会的“揭秘”，《浮城谜事》极有可能成为娄烨时隔8年(《紫蝴蝶》2004年公映)后公映的第一部作品。从“五年被禁”的阴影走出，虽然从来没有停止创作(《春风》2009在港完成，《花》2011在法完成)，娄烨对于能在国内自由创作且作品能够公映却是格外渴望的，他曾经在《春风》在戛纳的放映后表示:“我觉得能被观众看到和接受的才是好电影，尤其是在和自己有相同文化的地方。”可见，他对国内观众和市场的重视。所以对新作《浮城谜事》的选角娄烨可想而知的慎重，不仅邀请到合作过的郝蕾、瞿颖等老朋友，也大胆起用了跨界的大银幕新演员，话剧演员齐溪(微博)、电视作品较多的青年演员朱亚文都是首次与娄导合作。其中，朱亚文曾经主演过《闯关东》、《高粱红了》等高收视率电视剧，《谜》则是他的电影处女作。有别于娄导曾经合作的刘烨、秦昊(微博)等男演员，朱亚文身上难见“娄男郎”一贯的阴郁气息，而是洋溢着阳光轻熟男的活力，令人好奇在电影中他是否会与娄式风格形成反差。虽然发布会上并没有透露更多剧情和人物信息，娄烨谈及选角时也仅仅表示:“朱亚文是很有气质的演员，给作品带来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但据热心网友从海外网站扒下来的剧照来看，朱亚文完全贴合娄烨作品的纪实风格，表现令人侧目。

虽然娄烨影展已在艺术中心落幕，虽然你也许对娄烨的所有作品如数家珍，但不得不承认他的下一部作品永远充满悬念。刘烨曾评价娄导:“用一个词形容娄烨的话应该是‘不俗’， 他是个绝不重复的导演，每一部影片都不会有从前的影子。”而对娄烨的选角你更加可以放心，从他一向独到的眼光看过来，他从来只会携手他的演员给观众带来更大惊喜，“气质”+“真实”，已经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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