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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明亮:《郊游》是拍每个人心里的废墟|商业片|片名_凤凰资讯

蔡明亮:《郊游是拍每个人心里的废墟


来源:江南时报

评论界时常讥讽蔡明亮是“缺乏社会意识的纯艺术片导演”,他却再三表示,电影应该是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现状的艺术,而改变的前提是,人心必须变得更加柔软。十几年前,他曾说过:“当这个世界变温柔了,人们就会愿意看懂我的电影。”如今,他的电影是否改变了世界?世道人心是否变得更加温柔?我们不得而知。但夜晚放映的《郊游》给了观众一个扪心自问的机会,每人凭借各自的机缘,去寻找自己心中的湖泊。

原标题:蔡明亮:《郊游是拍每个人心里的废墟

《郊游》在2013年威尼斯影展夺得评委会大奖,蔡明亮说这是他的“最后一部剧情长片”。

《你那边几点》电影海报。

评论界时常讥讽蔡明亮是“缺乏社会意识的纯艺术片导演”,他却再三表示,电影应该是一种能够改变世界现状的艺术,而改变的前提是,人心必须变得更加柔软。十几年前,他曾说过:“当这个世界变温柔了,人们就会愿意看懂我的电影。”如今,他的电影是否改变了世界?世道人心是否变得更加温柔?我们不得而知。但夜晚放映的《郊游》给了观众一个扪心自问的机会,每人凭借各自的机缘,去寻找自己心中的湖泊。

见面会以一个《你那边几点》的片段开始。

在ShoppingMall看电影是很强烈的消费概念

问:时隔多年,再看《你那边几点》什么感觉?

蔡明亮:这个片段是小康为回顾展选的,很触动我,再看自己的影片还是很开心。今天看到巴黎的朋友,我想先做个提醒:如果你想要上厕所就赶快去,等会儿电影有两个多小时。很多人说,我的电影,上个厕所回来还是同一个画面。可是请相信我,上完厕所回来,虽然画面相同,可你又接不起来。

问:你的电影里经常出现“大戏院”的画面,这与你儿童时期在马来西亚看电影的经历有关吗?

蔡明亮:是。那种戏院很大,有1000个位子,还有很幽深迂回的走廊。那里的观影经历肯定跟现在的ShoppingMall戏院不同,和那些小厅戏院也不同。现在的戏院好像你去shopping的同时顺便去看电影,或者看完电影出来去shopping,是一种很强烈的消费概念,所以里面的电影消费感、商业性很强很极端。

当时,东南亚几乎全是商业片,小时候我不可能看到费里尼、伯格曼、特吕弗、戈达尔。上世纪80年代,台湾解严,还成立了一个电影图书馆,所以才可以看到这些电影。

当时虽然都是商业片,偶尔也能看到胡金铨的电影,它是商业片,但又不太一样,它有一种奇怪的特质,当时特别吸引我。还有一部香港电影,不是商业片,卖座很惨,片名叫《董夫人》,导演叫唐淑璇,是位美国长大的华人女导演。这种很少数,又不那么商业的电影非常受到评论界的推崇,但不太受观众欢迎。

回过头想想,商业片还给我一种特别的经验,那里有我和外祖父、朋友一起经历的岁月。现在的戏院,你很少看到一个家庭来看电影。所以电影院跟我的生活直接相连,是我生活经验的一个重要的公共生活场所。

“我从来没像王家卫那么卖座”

问:你的作品中有些配角都是大家熟悉的面孔,比如《四百击》中的让-皮埃尔·里奥……

蔡明亮:我的作品都含有私人感情,是一位观众对电影、对电影院非常私密的感情。我第一次在台湾看到《四百击》,很强烈地感觉到那部电影的自由性。以前看的商业片是没有自由的。即便在一个自由的世界,只有市场的自由,但内容不自由,内容被市场控制住,有时被政治控制住。但我在法国“新浪潮”、德国“新电影”或更早期的一些经典影片里看到,电影之所以成为电影,有一个先决条件,它要自由,自由才有创作。

我是一个从小很怕被捆绑的人,很少在家里,总想离开。你看我的作品,大都在处理怎么逃开一个捆绑,包括道德的、现实的、社会的或者个人的、内在的那些阴暗面。

问:但你的指导工作中也会遇到制片方的要求,比如《脸》中卢浮宫的影像……

蔡明亮:他们是给我钱,但我还要说件事情,这事情很神秘。很多人说,蔡明亮的电影在全世界都不挣钱,在法国也不卖座,我从来没有像王家卫那么卖座,或者像侯孝贤,有一两部电影很卖座,或者像杨德昌的《一一》。我想片商对我都很失望吧。所以有人说,到底谁投资你,他们肯定是傻瓜嘛。

我后来认真想过,这些投资者一定着了魔,被什么神秘的力量驱使,要投资蔡明亮。我自己也在想,我为什么要拍这样的电影?你真的问我,我也不知道,也是一种神秘的力量。好像是上天派我做这样一件很艰难,也不讨好的工作。

有时候,制片人也很急,这个镜头这么长,有用吗?他们也会在言语上威胁我说:“你如果这样搞下去,没有一个电影节要你的电影。”但是我回一封信给他们:“你不要忘了,我是导演。那个长度是导演的长度。因为这个电影是蔡明亮的电影,难道我比你不会判断吗?”其实问题的根源是电影是一个被限制的行业。这种限制变成了一种自我限制。大家都觉得拍电影要拍两小时以内。要不然电视台就不要买,电影节不方便排片,观众不习惯看太长的电影。

所以你看,这就是一种限制,没有谁对谁错,它就是一个习惯。每个观众都会要求导演,你为什么不这么拍,为什么不那样拍。对你都有意见,你快一点,慢一点,他都有意见,他们忘记了,那不是他的电影,是那个导演的电影,他只是花了买票的钱来看电影。但是我必须要说,我是全世界当代很幸运的导演。那些制片人到后来都没有限制我。哪怕那个电影变短,也是我的决定。

开始用老子的概念来看生命

问:除了演员的面孔,你作品中的场景也会有一定的重复性。

蔡明亮:都有连贯性,场景还是跟着角色在走,走到内心的世界去了,不是往外走,因为外面的沟通不是最重要的。《郊游》其实是在拍废墟,现实里有很多废墟,但是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废墟,废墟里面有一个湖。我记得我在《黑眼圈》中也拍过一个工地里的湖。我特别喜欢湖,湖的意思是,你哪都去不了,你只能往湖里面潜下去,看看里面有什么,也许里面是一个废墟,这个电影是一个关于废墟的电影。

在亚洲,很多观众问我:你为什么拍一些我们看不懂的电影?我没有办法回答,我只叫他们去看天上的月亮,如果你愿意看月亮,你一定有一个心情,每一次都不同,你看它时,就感到比较安静,比较敏感,比较柔软一点,这就是解决世界问题的开始……现在我们的心都不柔软了,都不敏感了,都不知道别人的痛,只知道自己的痛。所以看我的电影也是一种训练,会看我的电影就会看月亮,如果你常常看月亮,你也会看得懂我的电影。

问:《郊游》里似乎有一种很激进的形式,比如有一个长达15-20分钟的镜头,你好像在问,这类长镜头到底激起了观众多少情绪,比如孤单、烦躁等等?

蔡明亮:有一个台湾的影评人跟我说,看了《郊游》后,非常不喜欢我,他觉得我很残酷,影片也很绝望。但是我必须说,这是一个诚实的电影。我到了这个年龄,比较能够用老子的概念来看生命,他说:“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没有一种生命是有特权的,人跟一棵树是一样的,没有特别高贵,特别珍贵,特别不一样,人跟蚂蚁是一样的。当你这样跳开来看的时候,你就会问自己,我为什么要花一辈子的力气去追求主流价值给你的那个概念和生活?人们说我的电影很残酷,很绝望,可是我也必须要说,我的电影非常积极,我要你思考:生活是什么?我们追求什么?我们可以去哪里?

标签:商业片 片名 侯孝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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