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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原红颜系列之--“霓裳羽衣”杨玉环(上篇) 三千宠爱在一身


http://www.sina.com.cn 2005年03月07日05:21 河南报业网-大河报

2005年1月,我在豫灵镇杨家村采访“关西孔子杨震”的时候,在灵宝弘农杨氏文化研究会提供的一些资料中吃惊地发现杨玉环这个名字。

关于杨玉环的祖籍,有虢州阌乡(河南灵宝)说、山西蒲州永乐说、四川蜀州说。灵宝人振振有词地说,这个让历史帷幕翻卷飘扬的人物祖籍于此。一千多年来,杨玉环时而作为一个“妇人误国”的道德符号被正统史家拈来提去,时而又作为一个爱情的象征为历代文人所讴歌唱颂,然而在灵宝市,在豫灵镇杨家村,当我们将她作为一个活生生的人来看待,很多人都惊讶这片黄河沉积的深厚黄土,何以生出一个“决定”朝代兴衰的美丽容颜。

许多杰出的人物都被大家争认为老乡,这不过是对美好事物的倾慕。比如杨玉环,她的美并未因凄绝断肠的“马嵬事变”音断尘绝,她活在后人的狼毫笔下、箫笛韵中以及尚未冷却的人心里,与这个颇有点儿“冷酷”的世界相生相克,代代纠缠。

如果美丽没有灵性,就如同未点燃的灯塔,是黯然的。如果美丽没有个性,就如同名画的复制品,是没有独特价值的。一位倾国倾城的美人,她须具备震撼的视点,极大的美感,还要怀着一段“秘史”。她像海面上的冰山,隐藏的永远比她显露的要多。她把时光凝冻在历史的某一时段,引诱人不能自已地在她的迷宫里盘旋。而当无尽的岁月流淌而过,她总是能让人凝眸而视、低回不已。你对她的评说宽严皆误,你在她的迷宫般的故事里进退两难。

杨玉环和李隆基的爱情改变了历史,也创造了一个阶段的文学史。安史之乱把盛唐的歌舞升平炸成了元宵夜的漫天烟花,《长恨歌》更是把一段倾国之恋写成了神话,就是不知杨玉环被赐死时,是在眼泪中感谢爱人的“慈悲”,还是在叹息中诅咒命运的无常?杨家有女初长成

2005年1月22日,我在豫灵镇杨家村采访。灵宝弘农杨氏文化研究会提供的资料中称,弘农杨氏自杨震至杨彪四世三公,杨彪之子杨修是三国时著名文学家和谋士。再传到隋唐两代,隋立国38年,弘农杨氏出了3位皇帝、3位太子、28位王爷、6位公侯。至唐朝,将相辈出,以至于唐朝皇帝下令控制其家族科举入仕人数。但仍有杨恭仁、杨执柔、杨师道、杨炎、杨国忠、杨再思、杨绾、杨牧、杨涉、杨弘武、杨嗣复等11人出任宰相。而杨贵妃的出现,更使杨氏家族满门权贵,势倾天下。

关于杨玉环的祖籍,有虢州阌乡说、山西蒲州永乐说、四川蜀州说。种种说法不一,但有一点是一致的,即杨玉环的父亲是杨玄琰,若能查清杨玄琰的祖籍,自然明白她是何地人。据《旧唐书》载,杨玄琰是虢州阌乡人,为隋礼部尚书杨尚希曾孙,子杨仲嗣任密州刺史,杨仲昌任吏部郎中。公元718年卒。《新唐书》还记载杨玄琰乃汉太尉杨震十八代孙。

1984年8月的一次文物普查中,在豫灵镇杨家村黄河滩上发现了杨玄琰次子、即杨玉环的兄长杨仲嗣的墓碑。2005年1月22日,记者在函谷关碑林见到了这块碑,碑文记载:魏国公杨仲嗣卒于天宝十年(公元751年)二月,冬十月十一日返葬于阌乡牧马原。因其父杨玄琰墓地在阌乡,故返葬先茔。

在1984年的那次文物普查中,杨家村还发现群众从黄河滩涂捡回的数方墓志,其中一方有“媛女杨环”字样,可惜此方墓志已经丢失。

据新、旧《唐书》记载,公元613年,杨玄感参与反隋,兵败自杀。杨氏家族徙居阌乡,30年后,杨玄琰及其弟杨玄珪、杨玄先后在阌乡诞生,并度过了少年时代,青年时期他们先后走入仕途,离开原籍。

公元718年杨玄琰卒,杨玉环生于公元719年,属遗腹子,父亲出仕蜀州司户,她便出生在蜀州(今四川灌县)。接着马上被叔父杨玄收养,随其流落到山西省永济县生活(即蒲州永乐),此地应视为她的客籍。而其祖籍则与其父杨玄琰、哥哥杨仲嗣一样,为虢州阌乡(河南灵宝)人。初嫁成为寿王妃

杨贵妃的第一次婚姻,现存《唐大诏令(俗称圣旨)集》中有两封诏令内直接提到。册寿王杨妃:维开元二十三年,岁次乙亥,十二月壬子朔,二十四日乙亥……尔河南府士曹参军杨玄长女……册尔为寿王妃。这是订婚,杨玉环嫁到寿王李瑁那儿,应在开元二十四年夏秋,再推迟些,或者是开元二十五年初春。

新、旧《唐书》的杨贵妃传,对杨玉环出身,均故意地错乱或隐蔽,《旧唐书》完全不提先嫁寿王的事,《新唐书》有“始为寿王妃”,但绝口不提其父其叔姓名。

寿王的亲母武惠妃,为皇帝所宠爱,她的女儿咸宜公主嫁杨洄,据史书载:杨洄与岳母武惠妃同谋,陷害三位皇子,李隆基于开元二十五年四月,将三个儿子废为庶人,随后又赐死于城东驿。武惠妃这样做,据说是为她亲生的儿子李瑁夺取太子地位,这是可信的。武惠妃本人在同年十二月死了,死时40岁。史书说,武惠妃是被三位皇子的鬼祟致死的。

至于杨玉环入宫,中间过渡了一下,先入宫为女道士(在内宫的太真观,不是长安城的太真观)。《唐大诏令集》中有“道度寿王妃为女道士敕”。杨玉环做寿王的妻子,应当有三年多或四年多,杨玉环入宫为女道士,过了四年多,才被册立为贵妃。

天宝四年(公元745年)七月二十六日壬辰,皇帝再为儿子寿王册韦氏为妃,皇帝为儿子再册妃后,八月初六壬寅,即册杨玉环为贵妃。两册时间头尾在内共11日,“双重喜事”来得也真是快。

唐朝,是中国史上文化、政治、经济最发达的一朝,也是特殊的有言论自由的朝代。批评皇帝,拿皇帝的故事作诗作文,甚至讲得很不堪,一般也不会遭祸。唐朝的文人把歌咏杨贵妃的故事当作一种高考作文式的共题,其中白居易的《长恨歌》自然考了“第一名”。在《长恨歌》之后,文人依然热衷于这一考题,借此来“练习”和“表达”自己的史才、文笔、议论、想象。

李商隐《骊山有感·咏杨妃云》说:“骊岫飞泉泛暖香,九龙呵护玉莲房,平明每幸长生殿,不从金舆惟寿王。”这首诗赤裸裸地写出了玄宗夺取儿媳为妻,道出寿王此后处境的尴尬。

唐朝人并不避讳这一史实,似乎不以为它是违反道德律的。倒是后代许多“卫道”之士,拼命要否定这一故事,甚至搬出孔夫子,“《春秋》为尊者讳”。到了清朝,中国自南宋以来积累起来的社会道德律,几乎比泰山还高,比长城还固,如朱彝尊其人,想尽办法来遮掩杨贵妃先事子、再事父的故事,他“考证”杨贵妃虽为寿王妃,但却是处女入宫,所以唐玄宗虽有丑闻,并不太“严重”。

杨贵妃入宫问题,自南宋末年起,就成了中国历史、文学乃至社会上的大问题,卫道之士,竭尽心智要缝补一个古人的“处女膜”。这就使杨玉环在政治之外又背上一个社会道德的包袱。缓歌曼舞君王看

杨玉环若生在别的年代,或许成不了杨贵妃。唐朝人以丰腴为美,杨玉环则“凝脂胭华”,连“脂肪”都开始“凝集”,像“胭脂”一样散发着“华丽”的色彩,那是需要一定“功力”的。

杨玉环虽然体态丰腴,但史书上也记载着她是个舞蹈高手。相传李隆基创作出《霓裳羽衣曲》后,杨玉环只是稍加浏览,就给编配成了舞蹈。依韵而舞,歌声婉若凤鸣莺啼,舞姿翩若天女散花,表现出一种缥缈神奇的意境。她对乐曲的领悟之深,表现力之强,令玄宗兴奋不已,亲自为其伴奏。并且这个舞蹈很快就成为宫廷舞蹈,为此还专门成立了宫女“培训班”,分别进行学习和演练。《霓裳羽衣曲》之所以被冠以“集唐代文化于大成”的称号,在于杨玉环注意吸收传统舞蹈的表现手法,又融合了西域舞艺的回旋动作,因而整个舞蹈飘忽轻柔、绰约多姿,乐舞相配达到了完美无缺的境界,成为唐代乐舞中的精品。

杨玉环还精通胡旋舞,身段飘摇,翻跃如风,令人眼花缭乱。在杨玉环的熏陶下,她身边的许多宫女都能歌善舞。一次,她随唐玄宗游幸绣岭宫,命侍儿张云容献舞,张云容罗袖轻舒、身躯曼转,跳起霓裳舞。杨玉环兴致大发,即席写一首七绝:“罗袖动香香不已,红蕖袅袅秋烟里。轻云岭上乍摇风,嫩柳池边初拂水。”随即又为此诗配上曲谱,让张云容歌舞助兴。现《全唐诗》仅存杨玉环这一首诗。

玄宗熟习音律,他自幼喜爱音乐,素质高,会作曲,能舞蹈,不少贵族子弟曾在梨园都受过他的训练。《旧唐书》写道,玄宗就曾选拔子弟300人,宫女数百人,招呼他们作指导。有一次,玄宗倡议用中原的乐器配合西域传来的5种乐器开一场演奏会,当时玄宗兴致勃勃,手持羯鼓,杨玉环弹奏琵琶,轻歌曼舞,昼夜不息。对于玄宗而言,精于音律的杨玉环就显得格外有魅力,难怪白居易也写道:“缓歌曼舞凝丝竹,尽日君王看不足。”

比起古代女子弱不禁风的病态美,杨玉环显然用活力四射的青春年华以及当时最为时尚的运动方式牢牢吸引住了李隆基的眼球。在天愿为比翼鸟

李隆基对杨玉环“三千宠爱于一身”,甚至长生殿立誓:“在天愿为比翼鸟,在地愿为连理枝。”他们的爱情在古代帝后中也算很特别的。

杨玉环丰满美丽,“擅歌舞,邃晓音律,且智算警颖,迎意辄悟”。她初嫁的寿王很俊秀,两人感情应该不错。她被李隆基猎取并颇费周折地占据,这个过程对寿王和玉环当是尴尬、痛苦、漫长,对玉环而言则被动而无奈。

李隆基长玉环34岁,创“开元盛世”,是个有魄力、有魅力的男人。他和玉环有对音乐的共同爱好,两人也都是情感比较热烈的人。更重要的是,李隆基可以集一个庞大帝国的资源来讨好杨玉环,为了让她吃到荔枝,“乃置骑传送,走数千里,味未变已至京师”。他赐予玉环的家族烈火烹油、鲜花著锦的富贵。“始令天下父母心,不重生男重生女。”

在这种不断的疯狂给予与索取中,情欲熊熊燃烧,“爱情”的因素出现了。李隆基在杨玉环之前,曾专宠武惠妃许多年。他应是情感热烈而深刻的人,杨玉环为贵妃时,他已是62岁,他需要的不再是一大群诚惶诚恐、呆板笨拙的妃嫔,而是能知其心意、解其忧烦,给他真正家人感觉的一个女人。杨玉环是个天性快乐、单纯、没有心机的胖美人,像冬日暖阳,或者更像冬夜里温润的手炉,给李隆基一种贴心贴肺的家常感。两个人几次闹别扭的场景故事,没有阴森的宫禁秘闻气息,更像市井百姓人家“一地鸡毛”的故事。

第一次,李隆基把杨玉环撵回娘家,还没到中午,老李就开始绝食,发脾气打人。高力士向他请示要不要给杨玉环送点东西,老李把自己的饭也送过去了。当天晚上,老李实在忍不住了,违规打开安庆坊门把她接回来。玉环见到老李自然又哭又闹,老李哄了好半天。第二天,杨玉环的娘家人来了,老李赶紧给娘家人好多东西。

天宝九年,杨玉环大大开罪了老李,玉环的从兄杨国忠请教吉温,吉温跑过去对老李说:“宫里女人犯错该死,但为啥吝惜宫中一席之地让她在外头受辱?”这话让老李动容,又不吃饭了,并马上派人给她送东西。杨玉环请送东西的人转告老李:我罪该万死,但我除了身体发肤以外都是皇上赐的,我快死了,没啥能报答的。拿刀割断一缕头发说,拿这个当纪念。老李很心疼,马上接回来,然后又给玉环的娘家人大量赏赐。

最好玩的是,每一次危机化解之后,两人感情都会加深一层,杨玉环会更得宠,家人会得到更高的地位和赏赐。真有点像民间俗语:磕磕绊绊到百年。(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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