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之亮:都说"文张武徐"，其实徐克才是文武双全

香港影坛素有“文张武徐”之称，“武”谓徐克，“文”指张之亮。不过自《墨攻》开始，张之亮从文艺片走进了古装世界，他执导的3D武侠片《白发魔女传之明月天国》将于8月1日公映。近日他接受京华时报记者专访时说，自己并没有弃文从武，不管用什么方式拍片，对电影的态度一直没变，拍大片也不意味他不会再拍关照现实的文艺片。

关键词1 翻拍

经典版本无法被取代

1993年，由于仁泰执导，林青霞、张国荣主演的电影《白发魔女传》成为影坛经典。谈及为何要挑战经典，张之亮称他想拍一部武侠片，又想拍一个爱情故事，《白发魔女传》两者兼具，“《白发魔女传》既有大时代背景，又有爱情故事和家国仇恨，价值观也能让现代人接受。而且，在我心里面，剑客才是武侠，武侠没有剑的话就不好看”。

珠玉在前，不过张之亮直言并无压力:“我很喜欢哥哥和林青霞的版本，经典永远无法被取代，否则就不是经典了，所以不需要有太大压力，做好自己就行了。”他认为，同一个题材、同一个故事，也能拍出不同的思想，“可能以前的故事感动了很多人，但现代年轻人看的时候会觉得落伍了，不合时宜了。为什么要重拍?不是说今天的人一定比以前做得好，但起码能融入现代人比较容易接受的一些元素，让经典延续，这也是一件好事”。

>>导演观点

电影不是生意

这个七月，邓超、肖央、郭敬明、韩寒等新导演相逢争锋。张之亮认为，不同的电影人、不同的电影出现是好事儿:“电影产业的发展需要足够的影片，不然观众就会很失望。”中国电影蓬勃发展，但他也有一丝担忧，“现在有一个问题是，一个片种卖钱了，大家就一窝蜂去追这个光环。他们这样只是做生意，不是拍电影。”他希望电影人士能更专业，“希望投资老板、制作人员、宣发人员都是电影爱好者，这样他们就会追求有质感的戏，不能看着人家的饼好吃就追着去吃，要有自己的判断。”

关键词2

搭档

新老卓一航都很仗义

至于演员的选择，在影片筹备之初，创作团队给张之亮提出了不同的人选。“有人想找谢霆锋，有人想找古天乐，也有人提议汤唯来演，但大家还是觉得哥哥最好。”最终男女主演锁定黄晓明和范冰冰，张之亮给他们提出了一个要求，“你们演的是卓一航和练霓裳，而不是张国荣和林青霞，要是模仿肯定不会成功，他们也很认同这一点”。

张之亮对老版《白发魔女传》的喜爱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哥哥，他们曾经合作《流星语》和《烟飞烟灭》。1997年的亚洲金融风暴后，香港电影业陷入低谷，张之亮等人在1999年发起了电影创意联盟，参加的导演各自找投资和演员，拍一部高质量的戏。张之亮透露，当时哥哥以一元钱的片酬出演了他的《流星语》。虽然《流星语》票房失败，创意联盟也以失败告终，但这次合作令张之亮对哥哥充满尊敬和感激。

聊到新版“卓一航”黄晓明，张之亮认为他和哥哥完全是不同类型，但都很英俊和仗义。2012年11月，新《白发魔女传》开拍的第一天，黄晓明就因为威亚断裂不幸摔伤，造成左脚两只脚趾骨粉碎性骨折。张之亮介绍，意外发生那天，那场戏已经拍了32次，他本人相当满意，但追求完美的黄晓明硬是坚持再多拍几条，意外就在第33次拍摄时发生了。

从未想过换掉黄晓明

张之亮坦言，黄晓明受伤是这次拍摄遇到的最大困难，当时剧组面临停拍的危机，“这部戏的拍摄周期是三个多月，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样一来电影就只能搁浅了”。为了减少剧组损失，黄晓明在入院治疗40天就回归剧组。对此，张之亮十分感动，他称黄晓明带伤上阵约为剧组省了2500万成本，“后来决定多拍两个月，冰冰和其他人也克服困难进行配合。像冰冰档期很满，后面的戏也不得不延后了”。

这次事故发生在开拍初期，不过张之亮称他从未考虑过换角，“从来没有想过，那样很不道德”。

徐克才真正文武双全

徐克是新《白发魔女传》的艺术顾问。“文张武徐”这对老友合作渊源已久，《龙门飞甲》就由两人联合执导。当时的主演陈坤曾评价，徐克像一名侠客，张之亮则是诗人，一个洒脱，一个细腻。谈及这位老搭档，张之亮赞不绝口:“人家都说‘文张武徐’，其实他真正才是文武双全的人。”

他表示，《白发魔女传》筹拍时，徐克就对故事提出了很多想法，“一开始我说想拍出《盗梦空间》那种感觉，给观众幻想的感觉，他一听到就非常兴奋，脑子马上就上太空了，给了我很多创新的意见”。比如，徐克认为范冰冰着魔后应该是绿巨人的感觉，武功变得非常厉害。张之亮笑言，徐导的有些想法非常棒但难以实现，能够呈现的已经在片中尽量呈现了。

制作后期，徐克的介入更多。该片原计划用3D实拍，但由于黄晓明的受伤，为节省时间就改成了后期转制3D的方式。徐克对3D的呈现代表着华语电影一流水准。张之亮称，转3D过程中徐克坐镇，给出了很多指导意见。

关键词3

风格

味道调整但菜没有变

“文张”称号的形成，是因为张之亮早期的文艺片，以及他的作品中始终渗透的细腻风格。从早期关照现实的《笼民》《自梳》等现实主义文艺片，到新世纪的《墨攻》《白发魔女传》等古装大片，张之亮的作品风格转变明显，颇有“弃文从武”的意味。被问及为何改变，他开怀一笑，否认说:“我都没发现我改变了，不管通过什么题材、什么方式来拍片，我对电影的态度一直没变，就是希望通过别人能理解的方式来讲我的故事。”

张之亮认为，有些导演的片子是拍给自己看的，但他拍片时会多考虑旁人，“看他们能不能接受，能不能理解我讲这个故事的用意。我也会思考，用什么手法更能让观众接受，这样可以拉近文艺和商业的距离。就好像做饭，可能自己喜欢吃淡一点，但需要考虑到别人，多加点盐或糖，但这道菜还是没有改变。所以我没改变，我还是我”。他形容说，拍电影就跟谈恋爱一样，每一部都给他不同的启发，“我不是讲虚话，真的每拍一部电影都能学习到很多”。

上世纪90年代初的《笼民》是张之亮创作的一个高峰，一举获得香港金像奖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编剧和最佳男配角奖，那种港岛底层草民的惆怅与悲情触动了很多影迷。张之亮称，虽然他现在开始拍大片，但以后还是会拍类似于《笼民》的电影，就像拍完《墨攻》又拍了《车票》。他用一句“我还是我”来强调初心不变:“我不会到达一个高度后就只拍大片。我也有一些接地气的现实题材在准备，不同的编剧在弄，看哪一个比较早成熟就会做。我希望每一部电影都能留更多时间在创作上，但也不能够过时。”

>>导演简介

张之亮，电影导演、编剧、制片人。他学演戏出身，1983年毕业于无线电视台第十期艺员训练班，和刘德华、梁家辉等人是同班同学，后来转向幕后。他的第一部导演作品《中国最后一个太监》就获香港金像奖最佳导演提名，1990年的《飞越黄昏》拿下金像奖最佳编剧奖。1993年，《笼民》横扫金像奖最佳导演、最佳影片、最佳编剧和亚太影展最佳导演、最佳摄影奖。其他作品还包括《等着你回来》《仙乐飘飘》《自梳》《慌心假期》《流星语》《墨攻》《车票》《肩上蝶》《龙门飞甲》(和徐克联合执导)等。记者吕莉红